。 明南汐把小糰子護在身後,咬緊了牙,雙板斧在她手上輪到極致,銳利刺耳的破空聲,似乎能把靠近她們母子二人的一切都狠狠割裂、撕碎。
噗!
第一個靠近她的影衛,被利刃割傷,一道紅色血痕在半空中飆出,灑在地上,那影衛也整個人被抽飛出去,狠狠砸在牆上。
十個人暗衛,還剩九人!
明南汐剛要鬆一口氣,另外九人忽然變換了陣型,以一種詭異的步伐轉着圈,一步一步逼近了她。
雙板斧虎虎生威,可是足足百多斤的重量,明南汐揮舞了幾十圈后,慣性更是以恐怖的幾何倍數遞增。
胳膊已經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力道,她全憑着一口氣在堅持!
冷汗順着額角滴落,漸漸模糊了雙眼,她連擦一下的時間都沒有使勁瞪着眼睛,不敢鬆懈半下。
倏地,暗衛中射出一柄飛刀。
刀刃上塗着黝黑詭異的液體,角度刁鑽,竟直直奔著身後的明喻而去!
「危險,明喻!」
明南汐大喊一聲,整個神經都崩成一條直線,手中的雙板斧在半空不可思議地調轉方向,硬生生截住了飛刀。
噹啷一聲,毒刃碰到雙板斧,落在地上。
而雙板斧巨大的斧刃上,已經被悄無聲息腐蝕出一個大洞,就連接住毒刃的地板都沒有倖免,石頭的地面坑坑窪窪,這個坑還在不斷擴大。
明南汐倒抽一口冷氣,瞳孔猛縮。
石頭尚且如此,她想像不到,如果剛剛的毒刃飛到明喻身上,那小小的身體會是什麼可怕的下場!這般猛烈的毒性,只怕當場便把他腐蝕的骨頭渣子都不剩。
雙板斧丟了一隻,密不透風的防禦牆立刻露出破綻。
一名暗衛瞅准機會,持劍就刺了過去!
雪白的劍尖在她眼中彷彿加了慢動作,不斷放大,放大。
她命就該絕於今日?
叮!
不知從哪兒飛過來一顆小石子,打在劍的中間,那柄劍直接打飛出去,直直飛向楚家大堂中間!
「是誰敢動我玄月山莊的聖女!」
俊美儒雅的中年人如仙人般,從屋外飛進來,直接擋在明南汐的身前。他輕輕揮舞一下袖口,噗噗噗,幾柄銀針射中楚府所有人。
撲通撲通。
不知針上塗了什麼,楚府暗衛包括下人接連倒在地上,不知死活。
明南汐懵了。
中年美男冷冽的眼神掃過屋裏的人,最後落在楚震風身上,怒目圓睜,「楚老狗,你把老子的話當放屁了嗎!」
楚震風早已經嚇得面色慘白,僵硬地從臉上擠出一個笑容,「明月……莊主,你怎麼會突然光臨寒舍?」
明月莊主明鏡冷笑一聲,「若不是聖女令突然出世,讓我查到這裏,老子的外甥女就該被你弄死了。」
話音剛落,楚震風等眾人,臉上齊齊變色。
明南汐更是腦中一片混沌。
「外甥女是我?」她看着眼前這個行為和外表極其反差的中年大叔,頗有些詫異,記憶里沒有這號人。
聞言,明鏡臉色頓時黑了下去,望着楚震風的眼神更加不善,恨不得把他洞穿!
「你們楚家人,連身世都沒告訴她?好,好,好……」
他一連說了三個好,胸口劇烈起伏着,盯緊了楚震風忽然笑出聲,緊著,他抬手一揮。
沒見怎麼動作,距離他三丈遠的太師椅直接被憑空抬起,狠狠砸向了楚震風。
哐啷。
太師椅瞬間成了碎片,木頭碎屑濺了楚家人一身,楚月瑤躲在楚震風身後,父女二人狼狽至極,卻縮在一起瑟瑟發抖,根本不敢亂動。
如果他們敢動,眼前這個實力恐怖的男人,真的會對他們動手的!
明鏡轉過身,仔細打量了明南汐幾眼,眼中越發驚艷和驚喜。
「你和姐姐真像!」
在明鏡的講述中,明南汐知道了自己的身世。
原來她娘竟然是明月莊主,嫁給她爹之後才,明月莊主才交給眼前的中年美男,也就是她的舅舅明鏡。
按照當年明家和楚家的地位,明家小姐算是下嫁!一無所有的楚震風是在她娘的扶持下才封上了侯爺,漸漸站起來。
所以她才姓明,不姓楚!
「楚姓也配冠在我明氏後人身上?」
明鏡掃過楚震風,眼角輕蔑又不屑,「若不是姐姐留下遺言,老子早就把外甥女接走,何必留在這狗地方受苦!」
堂堂楚侯爺的府邸,被稱為狗地方,全天下,也只有最富有的明月莊主敢如此豪言壯語!
說着說着,明鏡眼眶有些泛紅,他拉過明南汐的手,像是牽孩子似的牢牢牽住。
「走,跟舅舅回家。」
明南汐還沒反應過來,就被明鏡拉着走了,只是,走了兩步,明鏡猛地止住了腳步,一個小腦袋從明南汐身後探了出來,小手扯住明鏡的衣角,水晶葡萄般的大眼睛眨巴眨巴,無辜又可愛。
明鏡楞了一下,忽然抬手把明喻拎起來,認真看了看后,眉心慢慢擰緊。
「這小兔崽子是誰啊?怎麼感覺有些眼熟……」
明喻猝不及防被舉到半空,眨了兩下眼后,突然對着明南汐張開雙臂,哇一聲哭出來,「娘親,救我!」
明鏡唰地把孩子推到明南汐的懷裏,震驚地睜大眼睛,聲音有些微微顫抖。
「外甥女,這孩子哪兒來的?」
看着明鏡那震驚的模樣,明南汐只好簡單把這些年的經歷簡單的和明鏡說了說,說到最後,她摸了摸明喻的腦袋。
「這是明喻……乖,叫舅公。」
明喻奶聲奶氣叫了舅公,小模樣討喜極了,明鏡激動萬分,似乎想再次把孩子舉起來,又怕自己大力傷了他,一雙手伸出來收回去,看上去有些手足無措,又有些滑稽。
「明喻好,這孩子看着這就聰明伶俐,像我們明家人。」
聰明伶俐?
明南汐苦笑一聲,想說的話又咽了下去。明月山莊財力豐厚,到時候讓舅舅幫忙找找藥材,給明喻的身體補回來。
說這話,明鏡不知想到什麼,臉上的笑容倏一下消失,轉過頭,看着蹲在牆角的楚震風,眼底血紅一片。
「楚震風,你竟讓汐兒受了這些苦,若不是我明家先祖庇佑,讓汐兒恢復過來,只怕我還要被你蒙進鼓裏,這仇我明月山莊和你楚家算是結下了,不死不休!」
。 只不過這女兒家的悄悄話實在是讓人羞恥,秦晞臉紅了一整晚,夢裏都是顏長歡說的那些東西。
早上醒來的時候更加羞愧難當。
顏長歡半夢半醒摟着秦晞就在她臉上吧唧一口:「早啊秦晞!」
秦晞通紅了臉:「…早」
「你臉怎麼那麼紅啊?生病了?」
秦晞微微搖頭,躲進被子:「…做了點不尋常的夢。」
顏長歡挑眉,一臉把人吃干抹凈的紈絝樣子,賊笑道:「莫不是做了春夢?」
秦晞把自己埋的更深了。
顏長歡哈哈大笑,纏着秦晞告訴她夢裏主角是誰,裏面的細節是什麼,越細越好,她流氓的很。
秦晞皺着眉頭,掐着她的胳膊輕輕擰了一下,沒好氣道:「誰叫你昨夜說那些有的沒的?」
「那我走?」
顏長歡嘿嘿一笑:「是你們這個時代的女性對男歡女愛太保守了。」
雖然在和薛越心意相通之前,她自己也是個極其保守的雛,但是也沒有到聽些葷段子就做春夢的程度。
對哦,秦晞這保守的不像話了。
撐起腦袋問她:「你和徐正言現在發展到哪一步了?」
秦晞:「他會給我做飯,還會給我講故事。」
「…然後呢?」
秦晞想了想:「給我買小玩意兒。」
「……」這是小學生談戀愛嗎?
舔了舔唇瓣,小心問道:「你們有沒有拉手?」
秦晞想了半晌,道:「上次過一條河,河上的弔橋搖晃的厲害,他差點摔倒了,我拉着他的手走路的。」
就這?然後就沒再拉過手了?
顏長歡把自己的一雙手做出大拇指彎曲的樣子,兩個大拇指點了點,問道:「那親過嘴兒嗎?」
秦晞臉又紅了。
一個少將軍,平日裏不苟言笑的巾幗英雄聲如細蚊:「那不是成親之後才能幹的事情嗎?」
顏長歡是徹底三觀裂了。
徐正言這麼沒出息?
崽啊,阿爸對你感到很失望啊!
大家都是二十一世紀的狐狸,你咋還玩純情路線了呢?
合著她走了三年了,徐正言進度條一直為初始狀態。
顏長歡屬實有點被震驚了,遙想昨日看秦晞換衣服的時候,那小腰那長腿!徐正言居然忍得了那麼久?
秦晞看她:「長歡,你怎麼問起這個啊?」
顏長歡一愣,哈哈一笑說自己太八卦了,然後猛地翻身準備起床。
吃早飯的時候依舊沒有看到薛越,顏長歡心裏多少有些不安了,看向布菜的知秋:「昨夜,王爺出宮了嗎?」
知秋眨眨眼:「好像沒有,王爺的馬車還在宮門口呢。」
顏長歡心裏涼了半截。
一天一夜都沒出來,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需要連夜商討?
秦晞喝粥的手也緩緩放了下去,抬頭問知秋:「只有王爺嗎?」
若是只有薛越還能解釋說是其它問題,比如是薛越個人作風讓薛宗離感到憤怒。
但知秋卻道:「昨天半夜裏好像有些個朝廷官員進宮了,好像還有徐太尉呢。」
秦晞臉色頓時不好。
若是文武百官皆參與,那便說明有國家大事發生。
而如今大周最大的事情,莫過於秦磊出征南疆。
難道是秦磊出事了?
說時遲那時快,顏長歡還在嚼嘴裏的蘿蔔絲,徐正言甩開攔着他進門的小廝一下跳了進來,望着秦晞焦急道:「出事了!」
辛辣的蘿蔔絲嗆到了喉管里。
「咳咳咳!」
知秋忙不迭的上前拍背,給她倒來茶水。
等呼吸順暢了就聽徐正言面色凝重道:「前線傳來消息,秦磊將軍摔下馬背,斷了胳膊,如今南疆與葉羌聯手準備對付秦家軍。」
秦晞手中的粥碗忽然傾倒,但面色卻鬆了口氣。
顏長歡趕緊把她拉起身,免得被粥燙了手,又安慰道:「勝敗乃兵家常事,秦將軍戰功赫赫,什麼大場面沒見過?這次也一定能化險為夷。」
話雖這麼說,可顏長歡心裏卻慌了。
秦磊是主帥啊,主帥受傷軍心定然不穩,而此刻的南疆卻有葉羌做輔,怎麼看都是大周處於弱勢。
秦晞點點頭,對徐正言道:「可知道有多嚴重?」